身份起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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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份起疑
乾羽剝開姜靈雪外衣，發現姜靈雪的身體被大量布條纏住，胸口的布條被劃開，有大量血漬的痕跡，看色澤，是有一段時日。其他部位的布條分別有被鈍器、銳器、腐蝕、獸牙等傷到的痕跡。
乾羽觸目驚心，眼前這個女人之前究竟經歷了什麽？
姜靈雪雙眼緊閉，對乾羽的胡來無可賴何，殘破悚目的身體被乾羽盡收眼底，姜靈雪的羞恥心無處安放，只能努力擡起胳膊蒙住自己的眼睛，好讓自己暫時逃避。
乾羽從小就是個體弱多病的人，所以身上常備靈藥救急是必須的，他撕開布條的一端，然後慢慢幫姜靈雪卸下布條，怕太過粗暴刺痛到姜靈雪。
“你……別……”
姜靈雪一想到自己身上那駭人模樣的疤痕要被乾羽看到，就生不如死，她咬住唇皮，心中煎熬，不斷想著自己這個樣子會不會被乾羽厭嫌，任何人看到這樣的情況都會厭惡的躲開吧，可是，乾羽小心翼翼的手法，卻讓姜靈雪感覺無比溫柔。
“這……”乾羽剝開那些布帶，再吃一驚，先前還疑惑姜靈雪身上為什麽會纏這麽多布帶，原來布帶下全是這些恐怖的黑疤，溝壑縱橫，蔓延全身。
乾羽眉頭緊皺，很不解，這些疤又是從哪裏弄來的，他強忍著眼中不適，認真的給姜靈雪處理傷口。
姜靈雪被藥物刺激到，全身時痛時癢，只能咬牙切齒的忍耐，時時發出陣陣細小的嘶喊聲。
辰鳴拾柴回來，剛走近山洞口，就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，他楞了楞，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，直接進去會很尷尬，便大聲喊道：“公子！我拾柴回來了！”
乾羽道：“把柴放洞口，去集市上再弄些包紮的紗布回來。”
“……好。”辰鳴聞聲，又走遠了去。
折騰了好半天，乾羽把姜靈雪身上的傷口處理完成，拿辰鳴送回的紗布重新包紮，再幫姜靈雪系好衣物，燒了把火給姜靈雪取暖。
姜靈雪沈默著，她現在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乾羽。
乾羽見姜靈雪情緒低落，多次欲言又止，也一言不發。
辰鳴放下紗布後，又去江邊抓了些魚，順便帶著砍好的木簽回來，一進山洞就看到兩人在燒火取暖。
“公子，她的傷怎麽樣了？”
“不太好。”
“那公子打算怎麽辦，咱們可照顧不了她，畢竟你我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。”
乾羽沈默。
姜靈雪自然懂乾羽現在的處境，對兩人道：“二位不必再為我分心，你們去做自己的事吧，不必管我。”
乾羽聞聲後，道：“不行，若不管你，你肯定不會好好活。”
姜靈雪眉頭一緊，她是真沒想到乾羽會這麽多管閑事，乾羽日後若將她帶在身邊，豈不多了個累贅，若要做帝王，這麽婦人之仁真的好嗎？
“姐姐，你若真的想死，是不會在臨死前還去買面具的，這就好比一個自殺而死的人，生前卻給自己準備了一個月的糧食，既然想死，那做這些有什麽用呢？我看姐姐你根本就不想死，而是發生了什麽事，讓姐姐你很難活，所以才既想偷生，又想自我了斷。”
姜靈雪聞聲不答，乾羽觀察的很細，姜靈雪擔心，不出幾日，自己就會被乾羽看出端倪，一味地護著臉不被乾羽看好像也沒什麽用，乾羽要是想知道，直接動手，她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。
乾羽見姜靈雪還是不說話，繼續道：“看姐姐傷勢嚴重，還有那魔氣跟隨，在姐姐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事，我是真心希望姐姐不要糟踐了自己的性命，只要能活著就有希望。”
“道理誰都懂……”姜靈雪煩悶道。
“那姐姐……你身上的魔氣和疤痕，可有消除的法子？”乾羽問道。
姜靈雪先是沈默，後又道：“有是有，但很難，其實集市上的那些人說的並沒有錯，若我這樣的人活著，肯定危害世人，因為，我體內的魔氣會讓我變成真正的魔。”
“原來如此，這才是姐姐不願活著的真正原因，那法子有多難，不防說來聽聽。”乾羽道。
“我身上的疤痕很難治愈……唯有修煉到真龍體才能重塑，至於我身上的魔氣，唯有應龍可幫助化解，這有多難，你應該清楚。”姜靈雪道。
“這是很難，但姐姐就沒想過一試？”乾羽道。
“九州修到真龍的，你可聽聞有誰？若真能修到重塑仙體，我人是不醜了，但若我徹底成魔，九州之內，將很難找到對手，到那時，九州的末日豈不到來。”姜靈雪越說越無力。
“那先解除姐姐體內的魔氣是第一要務，唯有應龍可解的話，九州只有一位，我想止衡上神若是知道，一定會樂意助你的。”乾羽道。
姜靈雪聞聲不答，心中傷感：可她……已經不在了。
乾羽又道：“姐姐不防先好好活著，若姐姐哪天真要成魔，那我一定會在姐姐成魔之前取走姐姐性命，若有可能找到止衡上神行蹤，姐姐身上魔氣可去除，那姐姐就可以繼續安然活著，也不枉費我今日救你，能多活一日是一日，我一向這麽認為，姐姐覺得呢？”
姜靈雪頓住，聽乾羽的意思，是真要將她帶在身邊啊。
辰鳴聽後，把手裏的魚放下，大急道：“她可不能跟著我們！公子！”
“可她一個人的話，必定是活不下去的，見死不救，和那些惡毒的東夏人，有什麽區別。”乾羽道。
“但我們也不能帶著一個渾身魔氣的人行動啊！您別忘了我我們的目的啊！”辰鳴更急了。
“這位公子說的極是，我一個渾身魔氣的人，不能跟著你們，先前我註意到，這位公子喚你過少君，我對公子的身份也猜出一二，公子現在這個情況，怕是也自身難保，何必帶我一個累贅在身邊呢？”姜靈雪道。
“因為，我是真的很想姐姐好好活下去。”乾羽淺淺一笑。
“你……多管閑事……”姜靈雪無奈。
“……”
“可我也說了，我是東夏人，兩州關系緊張，你把一個東夏人帶在身邊，不害怕嗎？”姜靈雪道。
“姐姐如今走兩步路都困難，有什麽好怕的，我總感覺姐姐並非常人，或許對我有用呢，我先賣姐姐一個人情也不妨事。”
“……你可別後悔。”
“當然不。”
辰鳴把手裏的魚處理幹凈後，穿到木簽上，開始給乾羽折騰吃食，他撇著嘴，看姜靈雪的目光不大友善，在辰鳴眼中，姜靈雪就是個實打實的累贅，如何將其趕走是他想的最多的事。
“還不知道，姐姐叫什麽名字呢？”乾羽直直盯著姜靈雪眼睛，問姜靈雪。
“……”姜靈雪沈默，真實身份自然不能相告，撒謊也得好好想想。
“姐姐還是不願說？沒關系，我的身份姐姐應該猜到了，我就是南冥少君乾羽，剛從東夏逃回來，現在南冥大亂，我也無處容身，和我發小辰鳴在這裏東躲西藏。”乾羽似乎並不介意姜靈雪對其隱瞞什麽，對姜靈雪有天生的親近感。
“少君！您對她說這麽多做什麽，她又不是值得信任之人。”辰鳴見乾羽如此，心都要操碎了，他反覆打量姜靈雪，一個魔氣纏身的醜女，乾羽為什麽對其這麽好。
“無妨，我自有分寸。”乾羽道。
“……”辰鳴一陣沈默，後專心烤魚。
“少君接下來如何打算？青鸞城主對少君來說，是敵是友？”姜靈雪索性問問乾羽將要做什麽，乾羽好歹是她徒弟，她對乾羽的未來，並不是毫不關心。
“南冥大亂後，青鸞城自封自治，對我父君還是否忠心，我並不知曉，但青鸞城並沒有支持任何一方勢力，所以我覺得可以先從青鸞城下手。”乾羽道。
姜靈雪點點頭，道：“正是因為青鸞城主所有人都沒討好，所以青鸞城也是每方勢力要爭奪的地盤，城中各勢力的細作怕是已經匯集，少君可要當心。”
乾羽一怔，透過面具的縫隙，不斷觀察姜靈雪的眼睛，一時恍惚。
“多謝姐姐提醒。”
一會後，辰鳴將烤魚遞給乾羽，嘟嘴道：“少君，魚烤好了，您吃些。”
乾羽接過，又轉頭將烤魚遞給姜靈雪，道：“姐姐嘗嘗吧，辰鳴做的烤魚，味道很不錯的。”
“少君……”辰鳴皺眉震驚。
姜靈雪拿鼻子聞了聞，味道是挺香的，她已經不記得上次動葷腥是什麽時候的事，此時看乾羽那真誠的眼神，她實在不好拒絕，便緩緩擡手，想接過那烤魚。
乾羽見姜靈雪行動緩慢，又道：“姐姐是不是不方便自己動手，我來餵你吧。”
姜靈雪聞聲，全身仿佛觸電一般顫了顫，她趕忙接過乾羽手中的烤魚，道：“不用，我自己可以。”
“好。”乾羽笑了笑。
辰鳴無奈，又遞給了乾羽一條烤魚，自己重新再烤一條。
入夜後，三人圍著火堆休息。
第二日，乾羽留辰鳴照看姜靈雪，自己獨自上街打探消息，他若想把青鸞城收為己用，那現在青鸞城內大大小小的情況他都要摸清。
剛剛上街沒多久，乾羽就聽到有人在議論他逃離東夏帝都的事。
“少君逃出東夏帝都，現在也沒個消息，也不知道現在人在哪。”
“是啊，不知道有沒有回到咱南冥，還是回去雲夢山見他師父靈雪仙尊去了。”
“少君自小身子弱，該不會剛回南冥，就被那幫亂臣賊子偷偷殺害吧。”
“不知道啊，若真是這樣，南冥內部，可真的要變天了。”
“我看少君不可能去雲夢山，因為少君的師父靈雪仙尊並不喜歡咱們少君，對咱們少君很是苛待，咱們少君重獲自由，靈雪仙尊也不見得會幫咱們少君奪回江山，況且，自靈雪仙尊大戰窮奇後，就再沒聽到靈雪仙尊消息不知道傷好了沒。”
“說的也是，咱們少君真是可憐。”
這時，又一個人加入他們的談話，對眾人道：“你們聽說了嗎？東夏在全境通緝一個黑衣女子，因為那黑衣女子在少君逃出那一夜，出現在帝宮被暗哨看到，之後，那黑衣女子又出現在帝都大街。
據說，當時那黑衣女子身負重傷，只能扶墻走路，剛好被艷辛帝姬撞見，誰知那黑衣女子其實是魔修，突然魔氣外露，將艷辛帝姬打傷後，把艷辛帝姬的龍鱗一片一片剮下來，艷辛帝姬被發現的時候，那慘狀……嘖嘖……恐怖的很吶！
所以，少淵帝君知道後震怒，全境通緝那黑衣女子，現在這消息也傳到咱南冥，你們說，那黑衣女子會不會逃到咱們南冥？”
乾羽聞聲，目光很快就被吸引過去，面露驚恐之色，他們口中的黑衣女子，讓他立馬聯想到自己救回的那位青衣女子，根據他們的描述，真的太像了。
乾羽暗暗回想比對，黑衣女子受傷嚴重，身上魔氣外露，這和自己救回的那女子狀況一模一樣。
乾羽再想到，自己在帝都最後那晚，手上的血字，還有地上那還未幹涸的鮮血。
這些都說明，那晚前去救自己的，大有可能就是那位黑衣女子。
乾羽回想，自己在給姜靈雪處理傷口時，只有扒開姜靈雪的衣服才能看到姜靈雪身上的血痕，那說明姜靈雪有在受傷後，換幹凈衣服掩人耳目，所以外衣幹凈沒有血漬，而那些貼身沒有拆卸的繃帶上卻有。
乾羽想到這些，一陣恍惚，在這世上，有幾個女子能辦到潛入東夏帝宮還能全身而退，又有哪個女子會不顧自身安危的闖入東夏帝宮救他。
乾羽想到這裏，還是不可置信，他明明清楚的記得，姜靈雪不喜歡他，甚至還想把他逐出師門，怎麽可能會在千年後，不顧自身安危的來救他呢？
但是，在姜靈雪之後，乾羽再想不到還會有其他人能做到這些，不然，他也不必在東夏苦苦煎熬那麽久。
“艷辛帝姬有此一難實屬活該，她居然拿我們少君的尾羽做頭飾，老虎的屁股摸不得，鳳族的屁股就更碰不得，黑衣女子卸了艷辛的龍鱗，也是為我們少君出了口惡氣！”
乾羽百感交集，一陣恍惚，現在一想，他如今在姜靈雪身上看到的傷口，不就是千年前和窮奇大戰時留下的嗎？聽說當時姜靈雪所受的傷很恐怖，那麽現在即便好後，也很難恢覆到從前模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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乾羽剝開姜靈雪外衣，發現姜靈雪的身體被大量布條纏住，胸口的布條被劃開，有大量血漬的痕跡，看色澤，是有一段時日。其他部位的布條分別有被鈍器、銳器、腐蝕、獸牙等傷到的痕跡。
乾羽觸目驚心，眼前這個女人之前究竟經歷了什麽？
姜靈雪雙眼緊閉，對乾羽的胡來無可賴何，殘破悚目的身體被乾羽盡收眼底，姜靈雪的羞恥心無處安放，只能努力擡起胳膊蒙住自己的眼睛，好讓自己暫時逃避。
乾羽從小就是個體弱多病的人，所以身上常備靈藥救急是必須的，他撕開布條的一端，然後慢慢幫姜靈雪卸下布條，怕太過粗暴刺痛到姜靈雪。
“你……別……”
姜靈雪一想到自己身上那駭人模樣的疤痕要被乾羽看到，就生不如死，她咬住唇皮，心中煎熬，不斷想著自己這個樣子會不會被乾羽厭嫌，任何人看到這樣的情況都會厭惡的躲開吧，可是，乾羽小心翼翼的手法，卻讓姜靈雪感覺無比溫柔。
“這……”乾羽剝開那些布帶，再吃一驚，先前還疑惑姜靈雪身上為什麽會纏這麽多布帶，原來布帶下全是這些恐怖的黑疤，溝壑縱橫，蔓延全身。
乾羽眉頭緊皺，很不解，這些疤又是從哪裏弄來的，他強忍著眼中不適，認真的給姜靈雪處理傷口。
姜靈雪被藥物刺激到，全身時痛時癢，只能咬牙切齒的忍耐，時時發出陣陣細小的嘶喊聲。
辰鳴拾柴回來，剛走近山洞口，就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，他楞了楞，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，直接進去會很尷尬，便大聲喊道：“公子！我拾柴回來了！”
乾羽道：“把柴放洞口，去集市上再弄些包紮的紗布回來。”
“……好。”辰鳴聞聲，又走遠了去。
折騰了好半天，乾羽把姜靈雪身上的傷口處理完成，拿辰鳴送回的紗布重新包紮，再幫姜靈雪系好衣物，燒了把火給姜靈雪取暖。
姜靈雪沈默著，她現在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乾羽。
乾羽見姜靈雪情緒低落，多次欲言又止，也一言不發。
辰鳴放下紗布後，又去江邊抓了些魚，順便帶著砍好的木簽回來，一進山洞就看到兩人在燒火取暖。
“公子，她的傷怎麽樣了？”
“不太好。”
“那公子打算怎麽辦，咱們可照顧不了她，畢竟你我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。”
乾羽沈默。
姜靈雪自然懂乾羽現在的處境，對兩人道：“二位不必再為我分心，你們去做自己的事吧，不必管我。”
乾羽聞聲後，道：“不行，若不管你，你肯定不會好好活。”
姜靈雪眉頭一緊，她是真沒想到乾羽會這麽多管閑事，乾羽日後若將她帶在身邊，豈不多了個累贅，若要做帝王，這麽婦人之仁真的好嗎？
“姐姐，你若真的想死，是不會在臨死前還去買面具的，這就好比一個自殺而死的人，生前卻給自己準備了一個月的糧食，既然想死，那做這些有什麽用呢？我看姐姐你根本就不想死，而是發生了什麽事，讓姐姐你很難活，所以才既想偷生，又想自我了斷。”
姜靈雪聞聲不答，乾羽觀察的很細，姜靈雪擔心，不出幾日，自己就會被乾羽看出端倪，一味地護著臉不被乾羽看好像也沒什麽用，乾羽要是想知道，直接動手，她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。
乾羽見姜靈雪還是不說話，繼續道：“看姐姐傷勢嚴重，還有那魔氣跟隨，在姐姐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事，我是真心希望姐姐不要糟踐了自己的性命，只要能活著就有希望。”
“道理誰都懂……”姜靈雪煩悶道。
“那姐姐……你身上的魔氣和疤痕，可有消除的法子？”乾羽問道。
姜靈雪先是沈默，後又道：“有是有，但很難，其實集市上的那些人說的並沒有錯，若我這樣的人活著，肯定危害世人，因為，我體內的魔氣會讓我變成真正的魔。”
“原來如此，這才是姐姐不願活著的真正原因，那法子有多難，不防說來聽聽。”乾羽道。
“我身上的疤痕很難治愈……唯有修煉到真龍體才能重塑，至於我身上的魔氣，唯有應龍可幫助化解，這有多難，你應該清楚。”姜靈雪道。
“這是很難，但姐姐就沒想過一試？”乾羽道。
“九州修到真龍的，你可聽聞有誰？若真能修到重塑仙體，我人是不醜了，但若我徹底成魔，九州之內，將很難找到對手，到那時，九州的末日豈不到來。”姜靈雪越說越無力。
“那先解除姐姐體內的魔氣是第一要務，唯有應龍可解的話，九州只有一位，我想止衡上神若是知道，一定會樂意助你的。”乾羽道。
姜靈雪聞聲不答，心中傷感：可她……已經不在了。
乾羽又道：“姐姐不防先好好活著，若姐姐哪天真要成魔，那我一定會在姐姐成魔之前取走姐姐性命，若有可能找到止衡上神行蹤，姐姐身上魔氣可去除，那姐姐就可以繼續安然活著，也不枉費我今日救你，能多活一日是一日，我一向這麽認為，姐姐覺得呢？”
姜靈雪頓住，聽乾羽的意思，是真要將她帶在身邊啊。
辰鳴聽後，把手裏的魚放下，大急道：“她可不能跟著我們！公子！”
“可她一個人的話，必定是活不下去的，見死不救，和那些惡毒的東夏人，有什麽區別。”乾羽道。
“但我們也不能帶著一個渾身魔氣的人行動啊！您別忘了我我們的目的啊！”辰鳴更急了。
“這位公子說的極是，我一個渾身魔氣的人，不能跟著你們，先前我註意到，這位公子喚你過少君，我對公子的身份也猜出一二，公子現在這個情況，怕是也自身難保，何必帶我一個累贅在身邊呢？”姜靈雪道。
“因為，我是真的很想姐姐好好活下去。”乾羽淺淺一笑。
“你……多管閑事……”姜靈雪無奈。
“……”
“可我也說了，我是東夏人，兩州關系緊張，你把一個東夏人帶在身邊，不害怕嗎？”姜靈雪道。
“姐姐如今走兩步路都困難，有什麽好怕的，我總感覺姐姐並非常人，或許對我有用呢，我先賣姐姐一個人情也不妨事。”
“……你可別後悔。”
“當然不。”
辰鳴把手裏的魚處理幹凈後，穿到木簽上，開始給乾羽折騰吃食，他撇著嘴，看姜靈雪的目光不大友善，在辰鳴眼中，姜靈雪就是個實打實的累贅，如何將其趕走是他想的最多的事。
“還不知道，姐姐叫什麽名字呢？”乾羽直直盯著姜靈雪眼睛，問姜靈雪。
“……”姜靈雪沈默，真實身份自然不能相告，撒謊也得好好想想。
“姐姐還是不願說？沒關系，我的身份姐姐應該猜到了，我就是南冥少君乾羽，剛從東夏逃回來，現在南冥大亂，我也無處容身，和我發小辰鳴在這裏東躲西藏。”乾羽似乎並不介意姜靈雪對其隱瞞什麽，對姜靈雪有天生的親近感。
“少君！您對她說這麽多做什麽，她又不是值得信任之人。”辰鳴見乾羽如此，心都要操碎了，他反覆打量姜靈雪，一個魔氣纏身的醜女，乾羽為什麽對其這麽好。
“無妨，我自有分寸。”乾羽道。
“……”辰鳴一陣沈默，後專心烤魚。
“少君接下來如何打算？青鸞城主對少君來說，是敵是友？”姜靈雪索性問問乾羽將要做什麽，乾羽好歹是她徒弟，她對乾羽的未來，並不是毫不關心。
“南冥大亂後，青鸞城自封自治，對我父君還是否忠心，我並不知曉，但青鸞城並沒有支持任何一方勢力，所以我覺得可以先從青鸞城下手。”乾羽道。
姜靈雪點點頭，道：“正是因為青鸞城主所有人都沒討好，所以青鸞城也是每方勢力要爭奪的地盤，城中各勢力的細作怕是已經匯集，少君可要當心。”
乾羽一怔，透過面具的縫隙，不斷觀察姜靈雪的眼睛，一時恍惚。
“多謝姐姐提醒。”
一會後，辰鳴將烤魚遞給乾羽，嘟嘴道：“少君，魚烤好了，您吃些。”
乾羽接過，又轉頭將烤魚遞給姜靈雪，道：“姐姐嘗嘗吧，辰鳴做的烤魚，味道很不錯的。”
“少君……”辰鳴皺眉震驚。
姜靈雪拿鼻子聞了聞，味道是挺香的，她已經不記得上次動葷腥是什麽時候的事，此時看乾羽那真誠的眼神，她實在不好拒絕，便緩緩擡手，想接過那烤魚。
乾羽見姜靈雪行動緩慢，又道：“姐姐是不是不方便自己動手，我來餵你吧。”
姜靈雪聞聲，全身仿佛觸電一般顫了顫，她趕忙接過乾羽手中的烤魚，道：“不用，我自己可以。”
“好。”乾羽笑了笑。
辰鳴無奈，又遞給了乾羽一條烤魚，自己重新再烤一條。
入夜後，三人圍著火堆休息。
第二日，乾羽留辰鳴照看姜靈雪，自己獨自上街打探消息，他若想把青鸞城收為己用，那現在青鸞城內大大小小的情況他都要摸清。
剛剛上街沒多久，乾羽就聽到有人在議論他逃離東夏帝都的事。
“少君逃出東夏帝都，現在也沒個消息，也不知道現在人在哪。”
“是啊，不知道有沒有回到咱南冥，還是回去雲夢山見他師父靈雪仙尊去了。”
“少君自小身子弱，該不會剛回南冥，就被那幫亂臣賊子偷偷殺害吧。”
“不知道啊，若真是這樣，南冥內部，可真的要變天了。”
“我看少君不可能去雲夢山，因為少君的師父靈雪仙尊並不喜歡咱們少君，對咱們少君很是苛待，咱們少君重獲自由，靈雪仙尊也不見得會幫咱們少君奪回江山，況且，自靈雪仙尊大戰窮奇後，就再沒聽到靈雪仙尊消息不知道傷好了沒。”
“說的也是，咱們少君真是可憐。”
這時，又一個人加入他們的談話，對眾人道：“你們聽說了嗎？東夏在全境通緝一個黑衣女子，因為那黑衣女子在少君逃出那一夜，出現在帝宮被暗哨看到，之後，那黑衣女子又出現在帝都大街。
據說，當時那黑衣女子身負重傷，只能扶墻走路，剛好被艷辛帝姬撞見，誰知那黑衣女子其實是魔修，突然魔氣外露，將艷辛帝姬打傷後，把艷辛帝姬的龍鱗一片一片剮下來，艷辛帝姬被發現的時候，那慘狀……嘖嘖……恐怖的很吶！
所以，少淵帝君知道後震怒，全境通緝那黑衣女子，現在這消息也傳到咱南冥，你們說，那黑衣女子會不會逃到咱們南冥？”
乾羽聞聲，目光很快就被吸引過去，面露驚恐之色，他們口中的黑衣女子，讓他立馬聯想到自己救回的那位青衣女子，根據他們的描述，真的太像了。
乾羽暗暗回想比對，黑衣女子受傷嚴重，身上魔氣外露，這和自己救回的那女子狀況一模一樣。
乾羽再想到，自己在帝都最後那晚，手上的血字，還有地上那還未幹涸的鮮血。
這些都說明，那晚前去救自己的，大有可能就是那位黑衣女子。
乾羽回想，自己在給姜靈雪處理傷口時，只有扒開姜靈雪的衣服才能看到姜靈雪身上的血痕，那說明姜靈雪有在受傷後，換幹凈衣服掩人耳目，所以外衣幹凈沒有血漬，而那些貼身沒有拆卸的繃帶上卻有。
乾羽想到這些，一陣恍惚，在這世上，有幾個女子能辦到潛入東夏帝宮還能全身而退，又有哪個女子會不顧自身安危的闖入東夏帝宮救他。
乾羽想到這裏，還是不可置信，他明明清楚的記得，姜靈雪不喜歡他，甚至還想把他逐出師門，怎麽可能會在千年後，不顧自身安危的來救他呢？
但是，在姜靈雪之後，乾羽再想不到還會有其他人能做到這些，不然，他也不必在東夏苦苦煎熬那麽久。
“艷辛帝姬有此一難實屬活該，她居然拿我們少君的尾羽做頭飾，老虎的屁股摸不得，鳳族的屁股就更碰不得，黑衣女子卸了艷辛的龍鱗，也是為我們少君出了口惡氣！”
乾羽百感交集，一陣恍惚，現在一想，他如今在姜靈雪身上看到的傷口，不就是千年前和窮奇大戰時留下的嗎？聽說當時姜靈雪所受的傷很恐怖，那麽現在即便好後，也很難恢覆到從前模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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